陈赓在军事工程学院成立大会上致辞。资料图片
陈赓大将一生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为新中国的国防科技事业，作出了卓越贡献。陈毅元帅曾评价他：“像一块玻璃，从里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是一块磁铁，风趣幽默，能够团结大多数人一起革命。”“是我们党的一门炮……希望能有更多的这样的炮。”这种鲜明的性格特征贯穿他的一生，特别是在创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简称“哈军工”）的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像一块玻璃，至真至诚
新中国成立后，为巩固国防，加强军队建设，抵御帝国主义的侵略，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一直谋划创建国防工业与一支强大的、现代化军队。特别是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培养一批掌握科学技术的军事人才的需求日益迫切。1952年6月，经研究决定，调时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副司令员的陈赓回国创办军事工程学院。
面对这项艰巨的任务，陈赓高度认真、尽职尽责。他从实地调查研究开始，1952年7月会同苏联专家先后赴哈尔滨、长春、沈阳、大连、南京、上海和武汉等地考察办校选址，最终决定将校址定在哈尔滨。同时，他结合我军建设实际，亲自操刀制定了一个包含空军、海军、炮兵、装甲兵和工兵5个工程系、23个专科的具体建院方案，形成了边建、边教、边学和以教学为中心的办学思想和建院方针，以认真负责的精神确保建校工作顺利开展。
尽管身居高位，他始终保持着平易近人、待人真诚的本色。军事工程学院破土动工后，为了不耽误工期，施工人员常常昼夜苦战，风雨无阻。陈赓也不辞辛苦，经常一个人到工地各处走动，了解施工进度和施工质量。在心系工程建设的同时，他也十分关心工人们的生活状况。不论寒冬还是酷暑，他常常在各个工区穿梭，在工棚和食堂中和工人群众打成一片，问寒问暖，为他们解决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难。
同时，陈赓始终保持着勤俭清廉的作风。在日常生活中严于律己，廉洁奉公，绝不搞特殊。他带头将条件优越的宿舍楼让给广大教授和科研人员，自己则住进了寒气逼人的小平房。不仅如此，他还总是乐呵呵地对别人讲：“我这小平房真不错，与朝鲜小山洞相比有天壤之别。”1953年8月，彭德怀自朝鲜回国，途中前往哈尔滨。为避免兴师动众，陈赓将彭德怀请到那间简陋的小平房，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他便准备了四个家常菜和一盘小干鱼来款待老战友。彭德怀赞扬他：“还是老革命的作风。”
似一块磁铁，善于团结
创校之初，摆在院长陈赓面前的困难除了校舍和设备不足，最主要的是师资力量严重短缺。陈赓深知人才队伍对学校建设的重要性，他常对身边的同事们讲：“在学校，学员是‘吃饭吃菜’的，教员是‘做饭做菜’的，领导是‘端盘子’的。”他像一块磁铁一样，想方设法将人才团结到自己身边来，为学校组建起一支优秀的教师队伍。
陈赓在用人上求贤若渴，有人向他推荐在建筑设计方面颇有造诣的清华大学教授高步昆和殷之书，陈赓听闻当场表态：“咱们就要成立学院建筑委员会，正好有他们的用武之地，赶快调来。”还有人向他介绍在军队系统工作的王受符、浦发、董绍庸等教授的情况，他兴奋地说：“他们在军内工作，更好调来。我们学院需要名教授。只要他们愿意来学院工作，我去看他们。”
虽然有国家统筹部署，调拨人才也并非一帆风顺。在这方面，陈赓主张要坚持遵守纪律、按章办事，绝不能以权压人，违背他人意愿强行调动。当时，军事工程学院想要调复旦大学的卢庆骏教授主持数学系工作，校领导和其导师苏步青、陈建功教授等惜才，不愿放人。为此，陈赓特派专人赶赴上海拜访复旦大学校领导和苏步青，最终成功将卢庆骏教授调入学院，为学院的基础学科建设打下坚实基础。
陈赓不仅识才、聚才，更加注重爱护人才。他要求院党委班子都要尊师重教，坚决执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真正将教授专家们当做“国家最宝贵的财富”。当时很多大学教授都是从南方高校调入军事工程学院的，虽然都是热情高涨，但是气候差异、饮食习惯等方面让他们不太适应。为了解教授们的顾虑、解决他们的困难，陈赓一个一个登门拜访，促膝谈心。从武汉大学调来的周明鸂教授是力学专家，留学归国后一直在武汉任教。陈赓特意在周明鸂到任之前就嘱托为他准备干净的宿舍和毛毯大衣等生活物品。他鼓励周明鸂说：“我了解过你，从你1947年归国，从你由上海滩奔向珞珈山，我就认为你与咱们党和军队是一条心了！我们现在都是国家的主人公了，以后咱们一起当主人来干家里的事吧。”
是一门火炮，勇往直前
陈赓曾对身边人说：“解放军是一只猛虎，创办军事工程学院，就是为猛虎添翼。当然，创业是艰难的，但是革命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军事工程学院也一定能够从无到有。我要是办不好军事工程学院，誓不为人！”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始终冲在学校建设的第一线，事必躬亲，像一门火炮一样，勇往直前。面对建校之初一无校舍、二无经费的情况，他多次往返北京和哈尔滨，实地勘察场地，协调经费资源，凡有困难必要亲自出面解决。当他听说校址选定后，搬迁遇到困难，就亲自出面从中斡旋协调，以确保工程如期破土动工；当他知道教学设备难以保障，便主动与相关部委沟通，确保国内有的优先调拨，国内没有的积极订购，优先满足建院需要。
陈赓办事雷厉风行，时刻将守规矩、讲纪律放在首位。建设军事工程学院是一项重要任务，掌管经费和权力都比较大，陈赓经常要亲自往返哈尔滨和北京，向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请示汇报。他常常对学院分管基建的干部讲：“军委拨款越宽裕，越要注意节约，浪费就是犯罪。”对手下的将士，陈赓更是纪律严明。一次几位伤残的志愿军士兵因为没有按照秩序上车而与群众在学院门口发生争吵。陈赓得知后，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向群众致歉：“战士无礼，干部有责，这是我陈赓教育不严。”等到事情结束后，他又教育这些战士说：“在战场上你们都是英雄，是有功之人，人民敬重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居功骄傲，要保持志愿军的荣誉，万万不可把自己降成兵痞！”
陈赓的勇毅果敢也体现在建校中的桩桩小事上。学校建设之时，修建了一座50多米高的水塔，陈赓提出这塔是学校的制高点，他要亲自上去检查质量如何。周围的同志都劝他不要上去，水塔太高，许多年轻人爬到一半都头晕目眩，陈赓当时已经年过半百，而且他的腿在战争年代还受过重伤。但是他丝毫没有畏惧，一马当先爬到了水塔的顶部。站在水塔顶部，陈赓俯瞰四周，兴奋地对身边人说：“这水塔真高，全校都看清楚了，我们的哈军工就要建好了。”
从一无所有到拔地而起的军事工程学院，蕴含着陈赓清廉守纪、知人善任、至真至诚的高尚情操，凝聚着他为国防事业奉献的一片赤子丹心。而今哈军工的名字虽然已成历史，但陈赓创校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已铸成丰碑。
（作者单位：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